07/10(五)那天,嘴巴左後方一直會卡菜渣的地方,開始覺得有點小痠痛。
也不確定是怎麼回事,但這個問題困擾小弟很久了,因為那個地方的菜渣是即使連刷牙都不見得能弄得掉,所以乾脆就去看牙醫吧!
忍痛撐完2天,07/12(日)的早晨到了附近的《象ㄨ牙醫》報到。
人稱很像大學教授的張醫師,大致跟我描述了狀況;本來聽得不是很懂,直到拍了張X光片(必須靠自己的手指固定底片),我才恍然大悟。
原來積存菜渣的地方,是一顆外露的橫生智齒頭部,可能因為清理不易(或是小弟不夠注重口腔衛生保健),所以被蛀出一個入口小&體積大的大洞,若有痠痛感覺,可能已經侵蝕到神經。
此時醫師下了個結論:拔掉!
拔掉就拔掉,整體情勢也無可厚非。
此時貼心的張醫師,繼續跟我剖析手術過程可能發生的情況:
『因為智齒大部分還是包覆在牙齦內,所以沒有施力點,一定要切割骨頭。
你這顆牙齒很大,牙根看起來也很粗壯,所以原則上一次就可以處理完,但不能保證。
如果手術過程不太順利,可能要分成2次拔,也就是你必須要來2次。
如果我評估自己無法處理,那我會將傷口縫合,至少你卡菜渣這個問題可以獲得排除,之後你再去找大醫院進行後續動作。』
小弟個人對於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領域,通常沒有太多意見,專家怎麼說就怎麼做,所以預約了下周六的拔牙。
但是當我回家轉述給家人聽時,老母卻感到不可思議:
『如果是這樣,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去找大醫院,才不會受兩次罪啊!
而且拔智齒不是很普通嗎?為什麼要分兩次?
我看是醫師擔心會發生甚麼醫療疏失,所以才處理自己比較有把握的部分吧!』
小弟覺得,張醫師一直以來都是還滿肯說明清楚的,讓病患比較有安心的感覺。
但我也無法駁斥老母的理論,畢竟我確實希望【畢其功於一役】,所以就另請高明。
07/13(一),中午抽空去了趟姨丈的《正ㄨ牙醫》,跟他描述自己會來找他幫忙的前因後果。
本來老母是想說,拔牙這種事情又不是拔毛,能不拔就不拔!
不過姨丈講的話其實跟張醫師幾乎是99%雷同:『正常的智齒都在拔了,更何況你這顆已經蛀成這樣,留它無益!』
小弟個人對於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領域,通常沒有太多意見,專家怎麼說就怎麼做,所以預約了當周三的拔牙。
07/15(三)晚上7點多,小弟渾然不知自己信步邁向的,是多麼慘烈的屠宰場。
依照指示,小弟先行用餐完畢‧‧‧
原先以為是會因為牙痛,而無法進食,但姨丈的說法卻是因為麻藥會讓嘴巴失去知覺,分不出冷熱溫度,咬破嘴唇也不會痛,所以要提早吃。
回想起來,那一頓晚餐挑了85元的雞腿飯,真是明智之舉。
第一件事,當然是要打麻藥啦!
打麻藥的針筒整根都是金屬,又很長,看起來怪恐怖的!
不過它的針頭似乎夠尖夠銳利,刺進去時我可以感受到,會小抽一下,但是並不算很疼痛,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。
大約繞著左後方的智齒,打了約4處,接著就看一下躺椅上方的電視新聞(愈來愈先進了!),等麻藥發作。
確定麻藥生效之後,姨丈就開始對今天的主角採取猛烈攻勢,毫不手軟,一出手就是〝毒龍鑽〞!
牙醫在鑽牙的時候,空氣中會瀰漫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味道,不知該怎麼描述,總之是不好聞。
眼見牙屑和口水在空中交織,自己卻只能張大嘴巴任人宰割‧‧‧
唉!好慘!
我要寫個『慘』字。
而且這個時候最害怕的,是不知道哪時才會有痠痛的感覺?
或是舌頭會不會不小心亂擺,結果被鑿穿了?
天啊!
好可怕,不如一槍打死我!
鑽了好一陣子,外圍已經被鑽沒了,因為漱口時隱約可以看到一小部分。
當時尚未有疼痛感覺,原本鬆了一口氣,沒幾秒鐘就發現高興得太早了‧‧‧
因為姨丈立刻換了一把好大好大,功能應該是類似鑿子之類的器具,頂著我左後方的智齒,開始用力施與痛擊!!!
OMG!
他只差沒在後面拿榔頭敲打了,這是甚麼鬼啊?
『嗚‧‧‧』
『怎樣?會痛嗎?』
『是‧‧‧是不會啦!』
『不會痛就好。』
但,話不是這麼說啊!
我感覺到自己下半牙床左傾,整個頭部與頸部都在搖擺,如果沒打麻藥,我一定已經昏死過去了吧!
同事嘉緯說,那時醫師還要求他自己用左手托住腮幫,做為受力點,真的是太血腥了!
這個器具似乎不是只給予上下的力道,另外我還感覺姨丈有使用旋轉的方式鑽入,猜測應該是瓦解智齒本身的結構。
然後在施力一陣之後,姨丈便會用鑷子拿出部分的牙齒。
請原諒小弟沒有隨時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,因為小弟並非置身事外的旁觀者,而是放在砧板上的當局者,所以欠缺了足夠的勇氣。
記得這個動作之後的第一次漱口,我看到自己嘔出了幾十兩的鮮血‧‧‧
啊!
為甚麼受傷的總是我?我到底是做錯了甚麼?
然而事情的進展並非如此順遂。
感覺上過了好久,都未曾再拿出任何牙齒。
只見姨丈喃喃自語:『這個是橫著長的,比想像中大顆,沒那麼好拔唷!』
什麼?
這不是我們都了然於胸的前提嗎?
莫非我的牙齒超越了醫師的期待,但此刻的我卻一點兒都不開心啊~~~~~~
只見姨丈又起身走向工具台,拿出更大把的傢伙出來。
而且本來他只在我右方作業,現在還會讓到左方來,右邊鑽完換左邊、左邊鑽完換右邊,不斷試圖鬆動我的牙根。
中間他一度嘗試用過那把超大的鉗子,想要做個了結‧‧‧
我雖然不會痛,但仍可以明確地感受到,一種有甚麼東西要從我的牙床剝離出去的拉扯感‧‧‧
最糟的是,還沒有成功!
天啊!
此時長時間處於肌肉僵硬的我,已經感覺到冷汗直流,是真的流出來的那種!
我快命喪於此了~~~~~~
我連寫個『慘』字的力氣都沒了~~~~~~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小弟除了保持嘴巴開開的狀態,甚麼事情都不能做。
因為開始處理牙齦下的部位之後,傷口便一直溢出大量的鮮血,所以姨丈是用棉花放在旁邊吸血,所以我連口也沒得漱。
大概就在我快要休克,過去20幾年的人生在面前有如跑馬燈般播放之際,我看到那把鉗子取出了一大塊血淋淋的白色物體‧‧‧
我沒有多問,因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甚麼。
是直到姨丈開始進行止血的後續動作,我才確定戰役終於宣告結束了。
之後看了看時間,確定是在一小時之內搞定,不過已經有種鬼門關來回一周的快感!?
小弟那時不停詢問,有沒有甚麼要注意的事項?
為人爽朗海派的姨丈,跟我說除了當晚不要漱口之外,隔天就可以正常進食了。
我那時意識不太清楚,但覺得他應該有沉浸在擊敗這顆『大牙』的愉悅中。
回公司的路途上,不自覺想起兩部電影的經典台詞:
《射鵰英雄傳之東成西就》
吃了驚天動地‧鬼哭神號五毒散的歐陽鋒:『我‧‧‧我的嘴好麻哦!! 』
《鹿鼎大帝》
用嘴巴發射鋼砲的佛印:『我好像覺得我的嘴巴不見了! 』
今天是07/19(日),是執行手術後的第四天。
很可惜的是,地獄尚未遠離,小弟還身陷阿鼻。
姨丈似乎是單純使用擊碎的方式,所以無須進行縫合,但或許由於拔牙過程太過艱辛,以至於小弟產生了一些額外的傷害。
例如:金屬器具在口腔內來回地摩擦與進出(體驗AV女優的心酸),導致我的左側嘴唇破皮流血;金屬器具對於智齒在施力時若有滑掉,當時是沒有感覺,但原來已經造成嘴破,所以吞嚥上有所困難。
嘴巴張不開,食物送進去就有不容易;真的送進去,咀嚼的動作卻又痠軟無力,好像還是用吞的。
所以這幾天的菜單是:《愛之味》寒天 & 皮蛋瘦肉粥 & 老母特製香菇肉燥蛤蜊蒸蛋。
另外第一天與第二天,因為有吃藥跟咬棉花的關係,晚上還算好睡。
第三天晚上最慘,那時已經止血,藥又已經吃完了,所以晚上傷口抽痛時,那種整個人全身都會打冷顫的神經痛楚,實在是生不如死!
正港是【牙痛不是病,痛起來要人命】啊~~~
本周小弟也完全無法動腦,一旦思緒即將要形成時,左後方熊熊給它『抽』一下,馬上腦袋瓜又一片空白‧‧‧
害我目前只能做一些類似資料蒐集、資料編排等雜事。
這次的經驗,讓幾位友人主動跟我洽談與分享。
原來拔智齒雖然聽起來很普通,但絕大多數人的經驗都是非常悽慘的,很少聽過可以全身而退或雙手一攤說句:『Piece of cake』。
不過我28歲才拔,年紀上真的是有比較大。
另外一般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型,好像聽到要拔牙都會先退避三舍,必須等到痛到不行才去就診。
說拔就拔的衝動,意外獲得一些掌聲。
當然,事情的真相是,我對拔智齒這件事情毫無頭緒,所以才那麼〝阿莎力〞!
早知如此,我就會希望姨丈如同對待其他蛀牙那樣,補起來就好了咩~~~~~~
只能說,不管怎樣,小弟未來在飯後不用再拿根牙籤掏來掏去了。
在下這輩子第一次的拔智齒報告,OVER。